北京时间下周一凌晨三点,赛季巴甲最后一轮,沙佩科人将在主场迎战传统劲旅圣保罗。对于圣保罗来说,这是一场事关下赛季南美解放者杯参赛资格的比赛;而对于目前只领先降级区1分的沙佩科人来说,这是一场决定保级命运的“决赛”。沙佩科人官方发布的赛前海报:“成败在此一举(Nowitseverythingornothing)”。为了吸引更多市民前来助威,这场比赛的票价也低至10雷亚尔(约合人民币18元)两年前的这个时候,这支来自圣卡塔琳娜州的球队也在准备着他们的决赛——南美俱乐部杯决赛。但是那架飞往麦德林的飞机,却让很多人的时间永远的停了下来......哥伦比亚当地时间年11月28日晚22时左右(北京时间11月29日11时),从玻利维亚的圣克鲁斯起飞的航班号为LMI的RJ85型飞机最后一次出现在雷达上,燃油耗尽的飞机坠毁在距离目的地麦德林机场仅20公里的热带雨林里。机上乘客共计77人,其中22人是来自沙佩科人俱乐部的球员,其余大多数则为球队工作人员和一同前往报道赛事的记者们。这场本世纪最惨痛的与足球界相关的空难事故,最终有71名乘客不幸遇难,只有3名球员、2位机组人员和1位随队记者共计6人幸存。这张照片曾令多少球迷心酸不已当时从巴西国际租借效力沙佩科人的阿兰-鲁舍尔(AlanRuschel)是事故现场第一位被营救出来的球员,而他也是幸存的三位球员中唯一一位已经重返职业赛场的。如同是上帝补偿给他的奇迹一般,一开始由于脊椎受伤有瘫痪风险的他只用了10天时间就可以下地行走,并在20天后就恢复出院。两个月后,他就投入了康复训练中,也终于在去年8月做客诺坎普球场与巴萨的甘伯杯比赛中以队长身份首发出战36分钟,完成了从空难到回归赛场的壮举。几天之后,他还在与罗马的友谊赛中打进了一粒点球。梅西在甘伯杯赛后与鲁舍尔交换球衣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鲁舍尔也和沙佩科人产生了不可割裂的联系与牵挂。原本只是租借加盟的他在生还之后与巴西国际续约,并希望国际队继续让他租借在沙佩科人效力。年,正式加盟沙佩科人的他又与球队签下了直到年的新合同,未来两年,他还会留在这支对他意义重大的球队。如今29岁的他依然在沙佩科人的一线队阵容中,但更多的是作为球队的精神领袖而存在。赛季至今,他只为沙佩科人出战了6场巴甲联赛,不过在对阵维多利亚和圣保罗的两场联赛中,他都首发出战踢满全场,展现出了依然能够适应职业足坛的身体状态。在上周五沙佩科人2-1战胜保级竞争对手累西腓体育的比赛中,鲁舍尔也获得首发机会并踢了61分钟,帮助球队拿下了至关重要的3分得以暂时脱离降级区。那场比赛赛后,鲁舍尔也表达了他们留在巴甲的决心:“我认为这是一种传承和延续,我们遭受了如此之多的苦难,还让球队降入乙级联赛显然是不公平的。我们必须胜利,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应当得到的,(争取胜利)这是我们迈向永久的重要一步。”鲁舍尔与队友在与累西腓体育的保级大战中庆祝正如球队当初谢绝巴甲多次联合提议的让他们三年免于降级的提案一样,充满倔强和斗志的鲁舍尔在这两年逐渐成为了俱乐部的一种象征。人们也开始愿意用“队长”鲁舍尔来称呼他,而不是事故发生后那一年提到的“幸存者”鲁舍尔。他无需像一年多以前一样每周都被迫在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面前反复回忆那场惨剧的悲痛,更多时候,他只需要像一位普通的职业球员一样,为自己的球队献上勇气与坚韧,与他的队友们为了胜利拼尽全力。大概也就是这份对于生活的热爱,让人们都将他视作十足的榜样。除了能够回归赛场的这份幸运,他也收获了属于自己个人的幸福。在与交往多年的女友玛丽娜完婚后,如今组建家庭的两人正在兴奋地等待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卢卡的降生。鲁舍尔在等待着迎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同样回到球队的还有鲁舍尔的好友杰克逊-福尔曼(JacksonFollmann),不过是以俱乐部大使的身份回归。由于在事故中失去右腿,当时只有24岁的这位门将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自己作为职业球员的生涯。但他又是如此的热爱生活。出院后的他像是没有时间抱怨一样,在短时间内就努力克服了穿戴假肢生活的种种困难,并表示自己依然是一名运动员,甚至想要去参加残奥会的比赛。等到事故发生将近一年的时候,他终于再一次踏上了心爱的草皮完成了受伤之后的第一次训练。同样值得一提的是,他也和心爱的未婚妻安德蕾萨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今年2月底,这位时常将“感谢上帝”挂在嘴边的大男孩代表球队参加了劳伦斯奖的颁奖典礼,并领取了“年度最佳体育时刻奖”的奖杯。几天后,在球队与鲁舍尔完成续约之后也正式与他签约三年,宣布由他出任俱乐部的形象大使。在出任大使的同时,他还去巴西足协去进修了关于球队管理的课程,并且没有放弃日常所能完成的训练,也没有放弃作为球员出现在球场上的新梦想。这张三位幸存者亮相甘伯杯上的照片成为了年的年度最佳体育时刻如今,作为俱乐部职员的他也乐于讲述着他们曾经经历的往事,并将自己从中学到的一切分享给更多的人。他甚至在圣卡塔琳娜州开设了一家专为截肢患者服务的康复中心,为和自己有着类似经历的人提供帮助。现年33岁的内托(HelioNeto)还在训练场上为回归赛场做着最后的准备,已经可以在一些友谊赛中登场的他预计将在年再度披上沙佩科人的绿色战袍,正式回归赛场。当时在飞机坠毁8小时后才被发现的内托是最后一位被救出的幸存者,几乎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他在昏迷10天之后才第一次睁开了眼睛。之后他又陆续接受了鼻骨和头骨的修复手术,这一切还都是在他感染严重肺炎的前提下完成的。另外,由于颈椎和腰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他不得不在一段时间内只能接受保守治疗,这也导致他出现了严重的肌肉萎缩。而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更为致命的是,他的双膝十字韧带几乎在事故中被彻底摧毁了。就在这样艰难的状况下,内托在完成膝盖手术后开始了漫长而枯燥的康复过程。相比于队友鲁舍尔的恢复神速,这位中卫需要更多的耐心。好在,家人的陪伴让他的生活依旧充满温暖。鲁舍尔(上)和福尔曼(中)都与各自心爱的人完婚,内托(下)也回到了温暖的家庭内托认为,这场灾难是“上帝给自己的另一次机会”,劫后余生的他变得更加珍惜和妻子以及一对龙凤胎儿女相处的时光,而他的儿子埃兰(Elan)如今也已经加入了沙佩科人的少年梯队。去年7月,他还出了一本名为《我相信明天(Possocrernoamanh)》的自传,向世人讲述了自己在空难事故之后生活和遭遇,也记录了自己年少离家之后追逐梦想的里程和诸如妻子怀孕期间的一些家庭故事。和自己的两名队友一样,内托也依然没有放弃继续前行。拉斐尔-亨泽尔(RafaelHenzel)是亲历此事的记者中唯一一位生还的,如今依然在RadioOesteCapital担任播音员的他还会报道沙佩科人的比赛,并向人们讲述着当年的故事;幸存的飞机机械师埃尔文-图米里(ErwinTumiri)继续着他的职业,目前在玻利维亚从事私人飞行员的工作;医院出院的空姐西米娜-苏亚雷斯(XimenaSuárez)则是几人当中心理创伤最为严重的一位,她暂时离开了自己职业,转行做了一段时间模特,直到最近才回到了机场上班,但她依然没有再度登上飞机工作。西米娜为了纪念这次劫难将失事飞机的图案文在身上然而,就像这位还没能走出的空姐一样,远在大洋彼岸的我们无法从极其有限的报道中得知71位遇难者家属如今的感受。在鲁舍尔等人的代表的阳光之下,有多少阴影至今仍未散去,这个答案我们也许永远无从知晓。今年4月28日,在空难过去整整17个月后,哥伦比亚民航局发布了此次空难的最终调查报告。调查结论最终认定,在飞机当时超载公斤的前提下,符合该架航班国际规定的最低航油携带量应为公斤;而飞机从玻利维亚起飞时,机上的航油只携带了公斤。根据飞机黑匣子的语音纪录,机长在圣克鲁斯起飞前就知道此次直飞航程的燃油应该是不足的。但由于飞机在玻利维亚当地时间起飞时间较晚(18:18),因此他决定放弃原计划中先前往科维哈(Cobija)加油的路线,也没有选择先飞往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Bogota),而是决定直接飞往最终的目的地麦德林。而就是这节省下来的公斤航油,加上当地空管部门没能在坠毁前40分钟飞机发出燃油不足警告时,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种种决策的连环失误最终导致了这场本可避免的悲剧。注:蓝色为飞机预定前往科维哈加油的路线,红色为飞机实际飞行航线而让人寒心的是,两年过去了,71位遇难者家属依然没有从失事飞机所属LaMia航空公司聘请的保险公司BISA那里得到应得的赔偿。根据巴西环球网的报道,在一轮又一轮的扯皮中,保险公司最终给出的每位遇难者22.5万美元的赔偿方案并不能被大部分遇难者家属所接受——如果想拿到这笔赔偿金,他们被要求签署一份和解协议,这意味着他们就不可以再起诉在事故中负有责任的LaMia航空公司。而这份保险理赔协议的支付期限,就在马上到来的11月底到期。在一些遇难者家属看来,保险公司显然是在等待最后期限过期之后就可以不用支付1分钱。而为了给家属们提供帮助和支持,沙佩科人俱乐部的成员和部分家庭代表一起在10月24日建立了一家名为VIDAS的基金会,继续他们争取合法赔偿的道路。我们无意评价这些纷繁复杂的后事,也无权去控诉什么。阳光也好,阴影也罢,这就是两年前那起让人至今痛心的事故所波及的人们面对的现状。也许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更愿意将情绪转移到更单纯美好足球世界中的原因。根据沙佩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