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延滨,年生于哈尔滨,年随父母南下到武汉。年离武汉进四川,年前在成都读小学,年随母亲到大凉山区生活,在西昌读中学。毕业后,到延安李渠公社插队当农民,后陆续当工人、工厂团委书记、文工团创作员及新闻报道干事等。年,考入北京广播学院新闻系文编专业。在校期间,获全国诗歌奖并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毕业后回到成都,曾在《星星诗刊》任编辑、副主编、主编共12年。年,调北京广播学院文艺系任系主任、教授。年,调中国作家协会任《诗刊》副主编、常务副主编、主编及编审。与诗相知,与诗相爱在刚过去的10月,曾先后任《星星》《诗刊》两大诗坛刊物主编的著名诗人叶延滨,回到成都。在杜甫草堂,出席了一场名为“叶延滨诗歌朗诵会”的活动。爱好诗歌的人们,集中朗诵了叶延滨的多部经典诗作。字字珠玑的诗句,通过朗诵人员的演绎,在应景的音乐声中,把人们带回了30年前的那段诗歌青春岁月。作为一个实力派诗人,叶延滨对诗意的降临时刻,对诗的宗旨,有自己深刻的见解。他曾写过一首名为《存放眼泪的小瓶子》的诗。在奥赫里德市博物馆,展出古代马其顿妇女存放眼泪的瓶子,有姆指那么大,在男人出征打仗时,女人们用它存放自己的思念与悲伤。叶延滨写下了如此的诗句:“啊,这是什么?一只小瓶/存放着千年眼泪/请告诉我,你这个魔瓶/你藏着的那个阴谋与爱情故事/……”叶延滨说,诗歌的来源就应该是这样,“写出人类共通的思念和痛苦。”华西都市报记者约访了叶延滨,他畅谈诗歌的青春,对诗意的思考。他对诗歌、写作、人生的观点通透、深刻,让人看到一个有深厚阅历和笔力深厚诗人的思考魅力。《干妈》背后的人生:曾与“受苦人”同住土窑一年诗歌写出来有影响,我想有两个最重要的原因:一是真实地写了知青生活,几千万知青从中找到自己的命运影子;二是写出了农村真实的穷困。我先后几次回过那个村庄。一次是年,我和妻子到延安,回到村里,远远地,在沟里打坝的人就高声喊:“延滨回来了!“连七八岁的小孩都在叫。妻子说,你是这小村子的传奇了。年,我又回延安。当年的小伙伴变成老头、老大娘,跑上来就抱着我,让陪同的《延安文学》主编说,你人缘真好。现在延安好了。我哥哥的儿子成了老板,一年前租了一辆大巴车,拉着一车乡亲上北京。北京烤鸭店里全是说延安话的农民,让我觉得在做梦。对话Q作为一个诗人、作家,阅读他人的作品,对您意味着什么?您喜欢阅读哪一类书籍?叶延滨:选择对话朋友,也选择一个陌生的新世界。读书没有禁忌,但有选择。年轻的时候,读到不喜欢的东西,总想拍案而起:现在读到这样的东西,摇头一笑,放下而已。Q您曾说,打开电脑是自信心十足的信息时代,关掉电脑是书和它们的那个书生气十足的精神世界。在当下,很多人有在网络上获取碎片信息的习惯。您对此有什么建议?叶延滨:信息时代让每个人都能享受信息大餐,这是前无古人的好事。所有的大餐都会产生后续效果——减少食量与拒绝垃圾食品。极端的是对其“辟谷”,关电视关手机关电视。“辟谷”虽快,但不可持久。Q现在有很多年轻人对写诗有很大的热情。但要写好诗,是需要刻苦琢磨和学习的。您创作过很多优秀的诗歌,积累了很多经验和独特的心得。以您的感受,在诗歌创作中,有哪些容易走入的误区?叶延滨:在我看来,写诗并能坚持写自己喜欢的诗,只有两条:一是相知,二是相爱。相知者,要多读诗,读古今中外的名作,读多了就知道真正的好诗是什么,也知道自已适合写什么样的诗。相爱者,与诗有缘,不以诗谋取功名利益,真爱就能坚持,坚持者自然进入诗意人生的状态。爱诗并写诗,进一种人生修炼,完善自我,是最主要的成功。能否写出传世之作,则是另一种机缘:处在何种时代,这是你的诗“运”。有无诗歌的天赋,这是你的诗“命”。能否得到更多读者的认同,这是你的诗“缘”。Q当下压力很大,作为诗人,您觉得写诗与时代、现实应该是怎样的关系?写诗需要纯粹的、纯真的赤子心灵,可诗人也是生活在现实中的各种利益纠结中。诗人应该如何处理内心角色与社会职责之间的关系?叶延滨:和小说写作、戏剧写作等不一样,从古至今,基本上所有的诗人都是业余写作者。专业诗人极少,现代社会更是如此。因此,一个诗人首先应该是一个在社会上能自立、有担当的人。经商在职场是老板或员工,从*是领导或下属,在家是父母或子女,这些角色是社会身份。每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中不断转化角色,以尽自己的职责。只有在进入写作状态时,才摆脱这些社会身份,成为一个全心面对诗歌的诗人。所以,一个现代社会真正的诗人,应有健全的人格,健康的诗风。过去,有的诗评家推崇的某些名诗人,有的是社会角色失败,有的是人生精神失常,以至形成一种误判,以为真正的诗人就是那些一事无成、只会吟风弄月的疯子、癫子或吃软饭者。这种误导,至少对绝大多数优秀的诗人不公平,也是对诗歌功能的歪曲,对诗意人生的抹黑。诗歌从一开始就引领着人类向上、向善、向美,正是这样的引领,中国人从《诗经》开始,走过了汉赋、唐诗、宋词、元曲以至“五四”新诗的情感历史长河,展示了这个伟大民族的大美精神世界。
无论我们能否成为一个诗人,热爱诗歌者,其短暂一生是在与一个伟大民族精神同行,灵魂同在!(华西都市报记者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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